話說,雖然阿目對於分數和學校這兩檔事情非常達觀,
一向抱持著「小時候肥不是肥,小時候笨不是笨;
復興小學的不一定考得上建中,台大畢業的也不會當郭台銘」 來自勉,
所以對於阿猴這次國語數學雙貢菇的局面,
雖然心中彷彿被血滴子和摺凳同時劃過,
但是表面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黃色小鴨划水狀態,非常無為,
即使是暴怒也僅僅是緊捏住猴子的手臂給他留下兩個愛的掐掐,
深深覺得當了阿目這幾年在身心靈三方面的修養果然都進步了。
咳咳。
然而,有一件事情始終讓阿目無法釋懷,
就是那個阿猴在考試的時候竟然還會無意識的畫指甲和發呆的事情,
這件事情和「成為未來的郭台銘」絕對是大大的牴觸,所以為母不得不嚴肅的正視。
之所以說「無意識」是因為阿目我在問口供的時候,
犯人竟然對於自己畫指甲和發呆的事情毫無記憶,
這就讓我很害怕了。
怎麼可能小鬼頭對自己做的事情竟然會一無所知呢?
喜歡胡思亂想的阿目不免想到猴子是不是患了時下最流行的精神分裂症,
在毫無意識的分裂人格下犯下了惡行,
而某一個人格對於另一個人格的獸行卻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阿目不禁手腳一陣發涼,想到猴子才八歲,
大好人生還沒開始,要是就此分裂成了五四三那可怎麼好。
左思右想,是不是猴子在我的魔掌之下壓力太大,
以致於造成人格崩壞,痛定思痛,決定叫猴子回學校唸書。
除了上述事蹟,讓我懷疑猴子人格分裂的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前幾天我為了怕自己老花眼看不清楚把電源線插錯方向,
就在我的手機電源插頭正面貼了一張小小的黃色貼紙。
兩天之後,我發現那張貼紙被掀起來一個角,
推斷可能是猴子看到貼紙手欠就跑去摳摳摳起來了。
黏回去。可沒想到,隔天那張貼紙不翼而飛了,卻在浴室門口的小走道撿到。
於是我又換上了一張,今天早上那張貼紙還在,剛剛去插電的時候發現那張貼紙又不見了。
於是我叫猴子來問說是不是他撕掉的,猴子一臉無辜歪著頭說:「貼紙?什麼貼紙?」
一臉這輩子沒看過什麼叫做貼紙的模樣。
我只好把貼紙描述一次:「是一張黃色的小小的圓形貼紙。」
「黃色的小小的圓形貼紙?」猴子一面復述我的話一面歪著頭,
一副「這輩子沒聽說過有一種叫做黃色的小小的圓形貼紙」的模樣。
歐麥,兩相佐證,吾人幾乎可以斷定猴子是得了「犯後失憶症」無誤了。
因此我把猴子叫來,非常冷靜的跟他說,我希望他回學校去讀書,
因為我覺得這樣下去對我們彼此都沒有好處。
猴子聞言大哭,又扭手又結巴,哭哭啼啼的說再給他一次機會點點點點的。
我說,我要你回學校,不是因為你考不好,也不是處罰你,而是我覺得這樣對你比較好。
猴子又哭啼了起來,繼續說再給我一次機會等等等等的話。
我把他抱過來,很冷靜且溫和的對他說,我會這樣覺得,
是因為他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記得,
我覺得這樣很嚴重,因為表示他壓力太大了,我不希望這樣。
滿詭異的,我越冷靜猴子越挫賽,
他大概知道,要是他老目又叫又跳的嘮叨罵人,表示他老目可能只是一時生氣,
過一會就沒事了;
可是要是他老目冷靜的跟他講話,表示這件事情不是一時生氣,
而是成了定局。
這下就慘了。
於是我們又展開了一場落落長的討論,什麼為什麼你不想去學校,
學校不是很好玩嗎,學校有小朋友陪你玩而且老師又不像老目這麼兇
等等等等等等。
可是猴子還是一口咬定他不要回學校 ( 實在沒有辦法理解這一點啊!!!),
然後要我再給他時間多想想說不定他可以想出自己摳貼紙的那件事情。
我說我不是捨不得那個貼紙,
而是我覺得你連你自己在考試的時候塗指甲和發呆都不記得,
這讓我實在很擔心啊!!!
於是猴子終於認真面對那件「塗指甲發呆事件」,
他說,他是在寫照樣造句的時候發呆,寫造句的時候塗指甲的,
一面說一面還表演。
「是這樣這樣。」 他一面說一面眼睛看著天空。
「我在想,這要怎麼寫這要怎麼寫,然後眼睛就這樣看。」
那個樣子的確是平常猴子想不出來的時候會有的表情。
「然後我在寫造句的時候,就一面想一面用筆畫指甲,
想說,這要怎麼寫這要怎麼寫。」
猴子一面說一面表演,的確,那是猴子平常一面腦子想東西
一面手欠的模樣。
「然後老師就剛好走到我旁邊,跟我說,XX,你不要再畫指甲了。
然後我就把手上畫的擦掉,這樣。」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無言。
(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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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終於說話了。
「那個 ~~~」 我很遲疑的說:「那你以後考試還是盡量不要想太久好了,好嗎?」
猴子點點頭。
我親親他叫他去睡覺。
唉,好啦,隨便啦,只要你沒有精神分裂就好。
唉 ~~~~
只能說是,歪果忍考中文 --- 毛病很多啦!!
唉 ~~~~~~~~~~~~~~~~~~~~~~~~~~~~~~~~~